星辰小说

春天有风有沙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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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一

春天的景致实在难于描画，

春天的大风实在叫人害怕！

有多少冬天里就预约的幽会，

忽然间面临着放肆的黄沙；

有多少冰雪中便向往的涟漪，

忽然间仿佛要把游船吞下……

走向春天的脚步呢？

有时迟迟不能开拔！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二

那么，干脆大家都回到冬天去吧！

在厚厚的棉衣的包裹下，

缩头缩脑，让活生生的心灵

凝结成一块冰的疙瘩……

仿佛是一个古代懦弱的武士，

不敢前进，却披挂了满身盔甲；

那真是刀枪不入的呀，

与他对阵，

等于面对一个活的箭靶……

难怪过去的冬天那么漫长，

人们的心里没有春天，没有鲜花，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三

是冬天把泥沙冻结了，

才有春日里的满天飞舞，

飘飘洒洒！

那也是很多活跃的精灵呀，

它们甚至想摸摸九星聚会时的斑斓彩霞！

更何况，在风沙的催促下，

小草要复苏，种子要萌芽。

春风春雨，是公平合理的，

它属于人类，也属于小鸟，

它属于大山，也属于细沙，

它属于海洋，也属于小溪，

它万里来归，把一切绿色迎迓！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四

风沙，那是春天的使者呀，

最爱那些刚刚学步的娃娃。

春光最早倾泻在孩子们的柔嫩的皮肤上，

母亲拦不住他们的脚步，

他们是奔跑中的鸽哨和幼芽……

风沙迷不住他们的眼睛，

他们最早看到阳春三月，

风光如画；

他们还能拾到霞光晨露，

寸草小花！

正是那些心灵洁白的小人儿，

催着惊蛰的雷声，要为青枝绿叶

披上透明的小褂……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五

假如春天不是从一片绿叶开始，

那么春光就不再美得朴实而淡雅；

假如春天竟会一夜间捧出百花，

该有多少人冬眠刚醒又会醉倒花下……

假如春天不是翻滚着黄沙，

人们的心中也许就没有冬的记忆；

假如春天的每一个早晨都风和日丽，

会不会有人重新把严峻的现实当作神话？

春天是艰难的，

绿叶才象界碑一般高大；

春光是美好的，

风沙中百花争吐，千枝竞发！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六

绿叶和幼芽，要在风沙中舒展，

小草和春笋，要在风沙中挺拔，

而植树节的三月，

那风沙中的青年文明岗，

正是第一朵鲜花……

扫街的，种树的，老人和孩子，

春天的队伍刚刚出发！

当土地和心灵越来越干净，

我们才能说：中国是富裕的，

我们绝不贫乏！

喔，真的，倘若真有人因为风沙而诅咒春天，

那真该把他的埋怨埋进百尺黄沙下！

啊！春天，有风有沙……

1982年5月于北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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