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瑾心下苦涩——她好似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承认,自己的确,是不及五妹妹。
这五味杂陈的复杂之感,在宋瑾心头,一闪而过,旋即,她便立刻回过神来,柔声道:“多谢太后垂怜,不过,瑾儿不敢居功,这片仔癀,并非瑾儿一人之力所能得,进献此药的,是嫔妾的父亲与妹妹,请太后娘娘明察。”
她才同宋璃缔结了盟约,现下,在太后面前,为这位五妹妹美言几句,引荐一番,也算是她饮水思源。
太后闻言,倒是顿觉有些稀奇。
宋家女儿,竟还有如此本事?
于是,翌日,宫中便再次传来了旨意,说是太后懿旨,传宋氏母女入宫。
宋璃猜到是为着片仔癀一事,不慌不忙地换了身端庄素净的衣裳,从容跟在孟氏身后。
入宫这事,也算是一回生,二回熟,有了先前拜见宋瑾,又有贵妃与皇后传召在前,现下面见这启朝最尊贵的女人,当朝太后,宋璃倒是也颇为沉着冷静。
太后为人颇为和善,轻声细语地问过了她些关于那片仔癀的成分,药效之类,宋璃一一对答如流。
沈皇后亦在慈宁宫相陪,方才始终不动声色,笑盈盈听着宋璃应答,现下,忽而开口道:“宋五小姐当真是才华横溢,先前,本宫便已然听闻,宋五小姐在平江,制笔墨,做宫花,无所不能,却不想,竟还有这样的一身好医术!”
宋璃接过她的话头,趁势引荐戚药商。
“皇后娘娘谬赞了,阿璃不过是个才疏学浅的小丫头,那些三脚猫的把戏,登不得大雅之堂。”
“至于这片仔癀,常言道,是药三分毒,事关太后娘娘凤体,宋璃如何敢托大?真正炼就出这片仔癀奇药的,乃是漳浦百年药商世家的一位戚先生。”
她将戚药商是如何同自己相识,又如何一同调配中药护肤品的来龙去脉,悉数据实以告,只不过略去了那三十年陈药一节。
太后闻言,果然欣然传旨,命戚药商即刻动身,入宫为她诊治。
她微微眯起那双饱经岁月,睿智的双眼,耐人寻味地打量着宋璃。
这样聪慧的女子,若是能入宫,伴在君侧,倒是一桩好事。
“孟氏,你这女儿,倒是乖巧伶俐,瞧得哀家甚是喜欢,不如,便留在慈宁宫,陪哀家解解闷儿,正好,也能叫她和锦嫔姐妹两个,多说说体己话儿。”
什么?
宋璃听闻此言,心中立时警铃大作,宋瑾亦是面色一僵。
还不等宋家母女开口,却是沈皇后,笑盈盈地开口道:“母后,这可万万使不得,阿昼前几日便要央我,替他向宋五小姐提亲,您今日若是将宋五小姐留下了,阿昼可饶不了我这姊姊!”
太后倒是不以为意,听沈皇后此言,慈爱笑道:“宋家有女,亭亭玉立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也是情理之中,沈昼那孩子从来便没个定性,现下他总算有了心仪之人,着实是件喜事。”
沈皇后笑道:“母后说得是。”
宋瑾松了一口气——还好,五妹妹不进宫与她争宠,那便还好。
但宋璃与孟氏,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。
她早已同谢如琢有了婚约,如何还能嫁给沈昼?
更何况,她和沈昼不过寥寥数面之缘,沈皇后突然冒出的这求亲之言,从何说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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