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樟的浓荫将庆馀堂笼罩得密不透风。黛玉贴着青砖墙面移动,指尖触到门环上的铜锈——这处明清古宅虽看似荒废,门轴却油亮如新,显然常有人出入。陈三撬开侧门的锁扣,众人鱼贯而入,院内的石板路上散落着新鲜的马蹄印。
“往这边走。”黛玉指向西厢房,那里窗纸上透着微光。靠近时听见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,夹杂着女子的呵斥:“再找不到那半张地图,咱们都得给三皇子陪葬!”
黛玉示意暗卫守住门窗,自己猛地推开门。屋内两人惊觉转身,其中穿青衫的女子正是本该被关押的柳氏!她手里拿着个黄铜罗盘,见到黛玉竟不惊慌,反而冷笑:“你果然来了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陈三上前擒住两人,春纤在梳妆台抽屉里搜出个雕花锦盒,打开却是空的。柳氏被按在地上,盯着锦盒大笑:“遗诏早就不在我手上了,你们去长沙岛的灯塔找吧!”
黛玉注意到柳氏袖口沾着银粉,突然想起鬼见愁岛山洞里的尸体伤口,那种整齐的刀痕正是用银粉标记过的刀锋造成的。她蹲下身盯着柳氏:“盘龙寺的僧人是你杀的?”柳氏眼神闪烁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这时暗卫来报,在古樟树洞里发现一具僧人尸体,颈间挂着盘龙寺的佛珠。按察使翻看驿传记录,脸色凝重:“三日前确实有盘龙寺僧人乘船去了长沙岛,携带的包裹尺寸与锦盒相符。”
黛玉走到院中古樟下,树干上果然有个能容一人的树洞,内壁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。她拓下几个眼熟的符号——与海棠舫舱壁上的标记一模一样。“这些是水匪的联络暗号。”陈三辨认后说道,“意思是‘货物已转移,灯塔为号’。”
突然远处传来号角声,守在渡口的暗卫奔来禀报:“有艘大赶缯船正向岛驶来,船头插着三皇子的旗号!”黛玉心头一紧,三皇子残部竟敢动用水师战船,显然是志在必得。
柳氏趁机撞开看守,扑向院角的古井:“谁也别想拿到遗诏!”陈三飞身上前将她拉住,古井轱辘上的绳索却已断裂,一只樟木箱坠入黑暗中。黛玉探头望去,井壁上隐约有砖砌的台阶延伸向下。
“快搜井!”黛玉下令时,庆馀堂外已传来厮杀声。按察使点燃信号弹,红色火光在晨雾中格外醒目——那是召唤附近水师增援的信号。黛玉看着柳氏被堵住的嘴仍在蠕动,突然明白锦盒是空的真正原因:遗诏根本没离开过太湖,柳氏只是想用长沙岛引开他们。
盘龙寺的晨钟刚敲过三下,黛玉已扮成香客站在天王殿前。按察使带着驿卒守住寺庙后门,陈三则乔装成挑水僧,正在厨房探查。寺庙香火不盛,几个零星香客举止可疑,腰间都鼓鼓囊囊的。
“女施主是来求姻缘的?”一个老僧捧着签筒走来,佛珠串上的紫檀木珠子与阴山岛发现的一模一样。黛玉接过签筒,指尖故意划过老僧手腕——那里有个新鲜的烫伤疤痕,正是长期握火把留下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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